缘起缘灭（三）[少年狄芳]
这几天的京城异常热闹，所有人都在讨论那位刚回来的国舅爷，不过现在不该叫国舅爷了，而要叫尚书大人了。王元芳刚回来的第二天就被召进宫，本以为会被皇上治罪的，没想到却是被封了个正三品的官——刑部尚书。王元芳那时的心情有些复杂，却还是接受了皇上的封赏。
那天回尚书府的路上，王元芳一直在思考皇上众臣前说的话，却始终无法想出个所以。
“朕前几日得知，那逆贼王佑仁的儿子王元芳对那谋反之事并不知情，还在紧要关头大义灭亲，而且他还为朕从那王佑仁刀下救下忠臣狄知逊。无论怎么说王元芳都是功大于过，所以朕决定不治他罪，并且封他为刑部尚书。”
那时候众臣的异议非常多，但皇上却毫不在意。越是这样，王元芳越是疑惑。且不说皇上说这番话意在何处，就是连为什么皇上会知道这么多事情，这些事是谁告诉皇上的。王元芳也想不明白。
刚走到尚书府门前，王元芳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。
“难道是……”
只是当王元芳刚走进尚书府便被突然出现的狄仁杰打断了思绪。
那时候的一句“狄兄”“王兄”便代替了所有重逢的话语。只是到了后来，王元芳才知道狄仁杰要说的话很多，考虑的事情也很多。若那些话，那些事早些说出来，也许彼此都能少走许多的弯路。
在京城逗留了十几天，狄仁杰在离开的前一天约了王元芳一起喝酒，算是饯别酒了。
这天王元芳早早的备好酒菜等狄仁杰就位。这一桌子的菜虽不是王元芳亲自下的厨，却是王元芳根据狄仁杰和二宝爱吃的食物叫管家准备的。这心思是费得挺多的，毕竟谁也不清楚下次见面又是几时了。时过境迁，王元芳也没了当年想要游历天下的心情，若是皇上没有其他动作，王元芳倒是打算安心做好尚书就算了。
“王兄一定为今天的饭菜费了不少心思，今天我和二宝先敬你一杯。”狄仁杰看着这一桌子的酒菜，心中明白了几分。当年那只大公鸡怕是不在了。
“狄兄这是何话，你我兄弟一场，这些客套话就不用了。”
“王公子，谢谢是一定要的，而且这都是我和少爷喜欢的饭菜。”
三个人一言一语，桌上的酒菜也被解决得差不多了。狄仁杰独自喝了两杯酒，然后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开口说道:
“元芳，你知道是谁救了你吗？”
“……”王元芳沉默了一会儿，像是在回忆什么，“不知道，我醒来时就在京城外的一户渔民家中。不过我不相信是那家人救了我，而且每隔一段时间，总会有不同的人送食物或衣服来。我觉得那些人都是被同一个人派来的。”
狄仁杰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口酒，然后用手摸着自己的耳朵。
“先不说那地宫不是一般人可以进去，就算进去了，想避开皇上的人带你这个重伤的人出来，是绝对不可能的。”狄仁杰分析到，“元芳，你有注意到那些人有什么特征吗？”
“嗯……他们的扮相都是普通人家的样子，并无不妥。”
“这样……”狄仁杰的手没有离开过耳朵，“皇上没有派人找你……回来后还封你为三品官……”
“和皇上有关？”二宝边啃着鸡腿边问。
“……”狄仁杰没有回答，而是看向王元芳，“你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。”
王元芳皱着眉开始回忆，最后摇了摇头。狄仁杰依旧看着王元芳。
“你怀疑我有所隐瞒？”王元芳不满的皱眉。
“不是，”狄仁杰挑眉笑道，“只是认为这么不谨慎不像你。”
“……”
“那时王公子有伤在身，无暇顾及其他也很正常啊。”二宝依旧边夹菜吃边插话。
狄仁杰瞥了一眼二宝，道了句有道理后，便继续看着王元芳，并且笑得莫名其妙。
“……”王元芳有些尴尬的回避了狄仁杰的目光，装作若无其事的吃饭。
狄仁杰的笑容有几个意思，王元芳是猜不到了，也无暇去猜。倒是第二天狄仁杰在离开之前留下了一句话。
“有些人啊，有事就憋在心里……”
本来是挺奥妙的一句话，不料二宝最后却补上一句:“少爷，有事憋在心里的不是你吗？”
